「性情」淺說
── 霍韜晦先生逝世七周年祭
撰文 : Terry @ 泰來一道橋
霍韜晦先生的性情學上承唐君毅先生晚年以「性情」詮釋生命主體觀念，追其源則是孔子說的「仁」。
「性」是存在的根據，換句話說，就是X之所以為X的根據。「性情」中的「性」，是指生命存在的根據(註2)。這根據是甚麼？
就是「情」。
情有很多不同的層次，有私情、有俗情、有激情、有矯情……還有喜、怒、哀、懼等種種情緒。性情的「情」是以「性」來界定的，亦即是說，是「依性而起之情」，亦可以說是正情，因此必然是無私的、純粹的、光明的。「性」是觀察不到的。我們怎知道這個「性」是怎樣呢？就是通過這無私的、純粹的、光明的情 (註4)。
「情」以「感通」為質，總希望能通向自己、通向別人、通向天地。情不能通達，就很容易造成生命上的封閉、扭曲。霍先生說：
霍先生常說：「情是不忍」、「情是動力」、「情是付出」……這不是定義(Definition) 的解釋，而是教來學者透入。像上面所說，「性是存在的根據，情的特質在感通」，才是定義式的解釋。因此，與其說他這些話在解釋性情的意義，毋寧說他要使「性情」活現，因為唯有通過感受與體會，才真的能把握甚麼是性情。是以，本人在二十多年前開始承師命教授「性情學」的課，即用「想自己好，想別人好，想世界好的心」來詮釋「性情」，這也不是一種定義式的解釋，然而，能為初學者提供一個感受性情的入路。
這也是為甚麼霍先生要在學術研究以外，開展那麼多不同的教育事業、文化事業。其實，千言萬語，不外使人深入生命中的性情，你能體會，即能創造。
從某方面說，接引的意義，大於概念的分析。畢竟，脫離生命的感受與體會，說「性情」等於白說。
任何言說，都可以變成概念，因為純粹的語言其實都是由概念構成的，學者不可不察。
是日為吾師逝世七周年，謹以本文誌念。
2025年6月6日
